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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第六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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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第六十九章

王武的大嗓音將那些老鼠的視線全部吸引過來, 猩紅的眼珠子一動不動。

有些老鼠甚至朝他們露出了尖牙。

被那麽多雙眼睛盯住,王武頓時噤了聲。

正當王武提議要不要繞路的時候,一只似乎是領頭的老鼠跑了過來, 圍著三人開始嗅。

老鼠最後來到秦詞腳邊, 仔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, 疑惑的抓了抓臉。

秦詞回想起在偃偶村,一群刺猬還有老鼠將她扛到祠堂, 還有往山上跑的時候,也有老鼠刺猬跟隨著。

莫不是自己以前還是個山大王?

領頭的老鼠仰頭仔仔細細的瞅著秦詞的臉,驀地抖了個機靈, 激動的跑回了大隊伍,吱吱吱的與其他老鼠交流了幾句,然後王武就看到這群老鼠往兩邊靠,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。

王武指著那條道, 分外驚奇:

“師妹, 這些老鼠怎麽……”

秦詞趕忙打斷他的話:“少說廢話了,辦正事要緊。”

三人穿過小道,無數老鼠從各個角落爬出,朝前方奔去。

王武頭一次見這麽多老鼠:“它們跑的這個方向,好像是卞府?”

“這些應該都是那鼠妖的部下, 看來那鼠妖和卞家是打起來了。”

不然也不會這麽急匆匆的往那趕。

前方出現明明滅滅的火光,看來戰況很是激烈啊, 三人不由得加快步伐。

待他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, 卞府燈火通明,火光沖天, 哀嚎聲響徹四周,按理說這麽大的火, 聲響還這麽大,應當會有人過來瞧,可四周卻不見一個人的蹤影,只有源源不斷的老鼠往卞府湧,著實詭異。

黎潯拎著一把黑色的油紙傘,朝身後二人道:“走。”

三人貼上斂息符,悄無聲息的進了卞府,那些仆人,打手滿身的老鼠,有些還在提水滅火,根本沒註意到有人進來。

在前院分開後,秦詞沿著黎潯給的圖紙,一路往卞府的地下密室奔去。

……

卞鐮今日心情頗好,正帶著數十名小妾在卞府西院的浴池作樂。

他雙臂大展,靠在浴池的邊上,面露悠閑,旁邊的幾名小妾帶著滿身傷痕,面露懼色的替卞鐮捏肩,揉腿,餵食。

卞鐮嚼著美人叉過來的葡萄,目露精光,昨日往那宅子投了些蠱蟲,卻一個也沒回來,看來那兩個道士是個有實力的,不過沒關系,那些蠱蟲的用處不過是為了探他們虛實,死了也無所謂。

唔,既然如此,今晚不如派那只蛇妖過去將他們處理幹凈吧,省的再浪費時間。

卞鐮揮開替他捏肩的小妾,正要喚人過來,忽地,一大波老鼠從池水裏爬了出來,小妾們各個嚇得花容失色,一窩蜂全爬上了岸,想跑,結果門外全是老鼠,嚇得她們只能擠在角落瑟瑟發抖。

卞鐮早早翻身爬上了岸,看著滿池子的老鼠,臉上盡是嫌惡,他擡頭朝四周看去,這些老鼠都是灰山的子子孫孫,那他人一定在。

一聲奸笑從他身後傳來,卞鐮轉身看去,灰山慢慢顯露身形,朝他擡擡下巴,語氣惡劣:“怎麽,在找你爺爺我?”

“灰山。”卞鐮呼吸急促,明顯是被氣到了,他擡手,手指顫顫指向灰山:

“你壞了我卞家祖墳,竟然還敢找上門來?”

灰山簡直要氣笑了,眼神狠毒的看著他:

“能將這種子虛莫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,倒是你們卞家一派的作風!”

“況且,就算是我做的,那也是你們卞家欠我的!”

灰山想起往事,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,他費心費力扶持他卞家,他們卻轉而勾結邪師,想要將他祭陣,如今又砸了他的堂子,他怎能不恨?!

“你們不仁不義,那便不要怪我不講道理!”

今日他便要毀了這裏!

灰山在卞家幹了十幾年,知曉許多事,譬如,玉珠鎮的卞府不過是個空殼罷了,這豐饒鎮的卞府才是他們本家,裏面更是藏了無數腌臜事!

他吹了聲口哨,一只老鼠叼著燭火闖進來,沿著整個房間四處亂竄,將絲綢衣物通通點燃,其餘老鼠也沒閑著,各種亂竄,亂咬,勢必要將這個房間甚至整個卞府弄成廢墟!

絲綢易燃,很快,整個房間濃煙滾滾,那些美人的尖叫聲更大了,卞鐮此時也聽到了外頭的哀嚎,氣的臉色鐵青。

為了拉足仇恨,灰山瞅了眼他胯、下那短小的物事,再看散落在浴池邊的鞭子,蠟燭等臟玩意,嗤笑一聲。

“沒那金剛鉆,還想攬瓷器活?”

眼中更是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。

卞鐮臉一黑,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沒穿上衣服,就這麽裸,著身體同他對峙,這讓他幾欲暈過去。

他忍著怒意,快速取來外衣穿上。

待穿好後,他死死瞪著灰山,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,他平生最恨旁人拿這事來刺他,不能人道是他一生的痛。

灰山這只陰溝裏爬出來的臭老鼠竟然敢如此諷刺他,他要殺了這只臭老鼠!

“你今日,必死!”

“範無!”卞鐮大叫一聲,很快,一陣黑色旋風沖入房間,一只巨大的黑色貓妖出現在屋內,老鼠崽子們紛紛識趣離開,這等大妖,他們留下也只是送菜,還是別給主子添亂了!

灰山臉色難看,這只便是卞府尋來頂替他位置的那只貓妖。

貓妖看著灰山舔了舔爪子,對著他獰笑道:“正好今晚加餐!”

灰山臉色大變,眼珠子變成了紅色,身形也開始慢慢變化,變作一只灰色的大老鼠。

卞鐮看著灰山突變的臉色,心情頓時舒爽了,正欲出言諷刺,驀地,他臉色一僵,猛地看向窗外,無數雜亂的人影朝東院奔去,有其他人闖進來了!

卞鐮心神不定,轉念又想起東院有數十只大妖,以及十幾只傀儡守著,陣法定然沒事。

思及此處,卞鐮放下心來,冷笑看向那只灰鼠:“灰山,我說過,你今日必死!”

沒等他繼續說下去,一聲咆哮傳入他耳中。

“卞鐮!你這個蠢貨!還呆在那幹什麽?還不快去守陣!”

是拜月氣急敗壞的聲音。

卞鐮大驚,難不成那麽多人手都攔不住那闖入者?可這豐饒鎮哪來的大能?

被拜月一頓吼,卞鐮也擔心陣法那邊出問題,只好放棄留下觀看貓妖折磨灰山的畫面,轉身快步離開房間,卞鐮一走,那些小妾也紛紛捂著口鼻跟上。

屋內只餘灰山與貓妖。

……

秦詞和王武一路來到卞府的地下密室。

越往下走,王武便越緊張緊張,頭一次面對十只妖怪,不慌才怪,況且他已經感受到這撲面而來的妖力了。

二人剛下臺階,一道粗壯的蛇尾朝他們二人掃過來。

“砰。”二人快速閃入房間,下一秒,腳下的石階碎成了渣。

陰暗潮濕的密室裏,秦詞快速掃了眼四周,一個巨大的牢籠置於角落,裏面歪歪斜斜躺著被捉來的道士,秦詞眼尖看見他們胸口仍有起伏,心下松了口氣,看來他們只是暈過去了。

籠子旁邊還有其他幾只妖怪,正看著他們流口水。

最開始攻擊他們的蛇妖吐了吐蛇信子,眼裏盡是貪婪,吃了修道之人的血肉,他修為就能更上一層樓了吧?!

王武面對十妖的虎視眈眈,不敢松懈,心想那黎公子到底是有何種自信才認為他們能以二敵十的?

蛇妖與其中一只蜘蛛妖率先發起進攻,其餘幾妖則打算看戲,有妖想當出頭鳥,讓他們當便是,到時候等他們二人二妖力竭了,再上去撿漏也不遲!

蛇妖腰身粗壯,一個甩尾朝秦詞狠狠砸下來。

秦詞閃身躲開,沒砸中,蛇妖便甩尾再度攻過來,秦詞便趁著躲避的時刻,從懷裏甩出數十張符紙朝蛇妖砸去。

砰砰砰,幾朵血花飛濺,符紙將那蛇妖的蛇尾炸出了無數個肉坑。

秦詞滿意極了,師傅出品,必屬精品!

蛇妖慘叫一聲,在地上痛苦的滾著,它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蛇尾,心中怒意攀升,它張開血盆大口朝秦詞咬去,速度極快。

秦詞毫無退意,握著桃木劍沖上去,朝前來了一個橫劈。

“啪嗒”蛇妖的下頜連帶著尖牙都被她砍斷了,此刻正躺在地上似乎沒了生息。

秦詞掃了眼那些悄咪咪往後退了一步的眾妖們,怪不得黎潯會讓他們二人來處理這事,看來是早就知曉這些妖沒多大實力了。

秦詞如此快速的解決了一只,再看王武,一人一妖,打的有來有回,那蜘蛛妖還隱約落了下風。

剩餘那幾只妖也看出來,這兩人都是有實力的,見二人如此強悍,再看蛇妖的慘狀,幾妖頓時心生退意,但奈何早已上卞府的賊船,如今是不想上也得上。

但這心仍有退意,誰都不願意第一個站出去,就這樣,眾妖你推我擠,最終,狼妖被推了出來。

狼妖對此一臉晦氣,秦詞握緊桃木劍朝他揮去,狼妖速度快,秦詞沒劈中,連符紙也打不中它。

這妖比那蛇妖要厲害些,秦詞心中暗想。

狼妖突然一躍而起,雙爪閃著銀光朝她撲來,秦詞轉而將桃木劍橫在胸前擋下那雙利爪。

一人一妖正對峙著。

卻不想,那原本躺在地上毫無生息的蛇妖卻悄悄擡起了尾巴,趁秦詞與狼妖打鬥,對著她後腦勺狠狠刺了下去。

秦詞感受到身後的寒意,偏頭想往側躲。

一盞燈籠突然憑空出現,極快將偷襲的蛇尾攔下,秦詞見此情景,一腳將眼前的狼妖給踹飛,然後一個翻身,利落的削了那蛇妖的蛇尾,還順手甩了數張雷符。

紫黑色的閃電將蛇妖團住,劈裏啪啦作響,直接將它燒成了焦蛇,這蛇妖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死了。

“砰!”粗壯的蛇身轟然倒塌,連帶著秦詞也滾了下來。

王武也將那蜘蛛妖劈成了碎渣。

剩餘幾妖決定一起上,張牙舞爪的便要沖過來將他們撕成碎片。

那盞替秦詞當下蛇尾的燈籠咻的飛到眾妖頭頂,無數巴掌大的紙人穿過燈籠的罩子,猶如飛蛾,朝那些妖怪撲去。

紙人看似一觸即碎,實則牢牢的將這些妖鎖在原地,動彈不得。

王武對此情景震驚萬分:“這些紙人是在幫我們?”

秦詞看到那盞燈籠便已經知曉幫他們的人是誰了。

心想,這貨總算是幹了一件好事!

她用手肘懟了懟王武,示意他抓緊動手:

“別說廢話,快上!”

雖然這些妖他們花些時間也能解決,但有人幫忙,那更好,不僅省符紙還省時間!

王武點頭,握著劍對著這些妖怪就是一頓刺,可憐那些妖怪動又動不得,連自爆也不能,只能憋屈的死在兩人劍下。

有紙人牽制這些妖怪,秦詞王武兩人十分輕松的將這些妖怪殺了。

這些妖怪手上沾了數十條的人命,平日作惡多端,死不足惜!

待處理完這些妖怪,那燈籠和紙人便消失了,王武看師妹對此一臉平淡,他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沒問出口。

任務完成過於輕松,秦詞和王武都有些恍惚,但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,趕忙劈開牢籠上的鎖,將這些道士拽出來。

王武看了看他們的情況,發現是鬼氣入體才導致的昏迷不醒。

妖殺完了,但兩人卻犯起了愁,這裏就他們兩人,這些道士少說也有二十來人,這來來回回得跑多少趟啊?

這裏又不能久留。

“師兄,你去看看外頭能不能整輛馬車過來。”秦詞提議讓王武先去外頭看看,這些大戶人家平日出門都坐馬車,整幾輛應該就能把這人送回去了。

“好!”王武立馬往密室外走。

秦詞則拿了帕子擦桃木劍上的血,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得意的聲音:

“怎麽樣,這會該信我了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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